北青315｜洗坏衣服、磕伤孩子，“天鹅到家”为什么不肯退“中介费”

3月14日，网友“肉呆大魔王”发文称，在天鹅到家（合同名：五八到家有限公司）缴纳一年中介费7500元后，却接连遇到不专业不靠谱的阿姨，不仅弄坏家中物品，甚至让小朋友意外跌落，造成头部和小腹受伤。在4个多月中，平台多次以各种理由推诿更换阿姨一事，并且全无任何关怀。肉呆大魔王表示，每次都全额结清所有阿姨工资，也并不要求赔偿，只希望停止与天鹅到家的合同，并要求对方退还全部中介费。北京青年报记者发现，天鹅到家收取的中介费不仅包括顾客方，也需要阿姨也缴纳首月工资的10%给平台，一笔订单两头收费。北京青年报记者就肉呆大魔王的经历及解决方案采访了天鹅到家工作人员，截止发稿未收到回复。

顾客交7500元、阿姨再交750元，天鹅到家一笔订单两头收费

肉呆大魔王表示，“去年年底，之前的阿姨回家了，虽然陪姐姐妹妹已经快三年了，但家里有事儿，也没办法硬留人家，至此，我就让天鹅到家帮我找阿姨。”

肉呆大魔王向北京青年报记者展示的合同显示，他与天鹅到家于2021年11月29日签订变更家政人员合同，约定以月薪7000元的价格聘请一位育儿师（后涨至7500元），他也需要付给天鹅到家7500元的“信息服务费”，也就是中介费。

此外，合同规定，阿姨也要向天鹅到家支付“信息服务费”，金额是首月内实际收入的10%。比如7500元的月薪，就要付给平台750元，这样算下来，这一单，天鹅到家总共收取了8250元的中介费。

当时，天鹅到家承诺，“不满意可以随时更换阿姨”，这也是肉呆大魔王和家人选择该平台的理由。

三位阿姨均不满意，“随时换”的承诺须闹到现场才实现

合同签订后，第一位阿姨来的第一天，他们便发现不合适要求更换，“来第一天下午，因为口臭姐姐妹妹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看书，嗓门特大，因为怕孩子摔着，哎呦一声给孩子吓哭，吃饭吧唧嘴这一点也着实无法忍受”。

肉呆大魔王表示，当时面试时戴着口罩，无从得知阿姨的一些习惯，而且这些习惯不可能磨合好，因此决定更换阿姨。但是平台却表示：“先磨合磨合”。“ 我明确拒绝了之后，天鹅到家的人开始磨洋工，一会儿说你们这个薪资找不到合适的，一会儿说你们还是得给阿姨一点时间。”他表示，在自己的坚持下，平台才推荐来第二位阿姨。

第二位阿姨在带孩子时经常看手机，这让作为父母的肉呆大魔王一家感到不满。“我们说现在是妹妹学说话的阶段，要给孩子多念书，妹妹也喜欢看，结果阿姨来我们家，说过的话寥寥无几”，他表示，作为育儿嫂，阿姨既不带孩子出门玩，也不会培养孩子戒掉纸尿裤的习惯，他认为很不合格，一个多月后，终于提出再次更换阿姨的要求。

但天鹅到家方面对于更换阿姨的要求不是很痛快地接受，而是非常强硬：“天鹅到家的人还让我们磨合磨合。我到他们现场提出退款，他们才勉强同意”，肉呆大魔王说。

第三位阿姨则更加令肉呆大魔王一家不满。他说，第一，阿姨有洁癖，“我们动过东西，哪怕新筷子，只要动了，她就不吃，单独做”；第二，特别浪费，“只是盛出来给孩子喝的粥，她就不喝，每天熬一大锅粥，喝不完就倒；我们说不要浪费，按量给孩子做饭，浪费的问题还是在”；第三，孩子价值2000多元的衣服被洗坏，事后阿姨拒绝沟通洗坏原因。

最终，妹妹的一次受伤，令肉呆大魔王坚定了要维权的信念。“2月23日，她给孩子洗澡，让孩子一个人踩在全是水的凳子上，妹妹头磕到了洗手盆上，接着顺势磕到下面的柜子上，小腹直接摔到凳子角上”，他说，孩子头摔了一个大包，小腹红肿了一个多星期。然而事发后，阿姨并没有道歉，反而表示是因为姐姐的问题才没有看好妹妹。他表示，“在她的看管下，妹妹受过很多次伤，摔伤就不说了，下巴磕破，胳膊磕破，我每次都会问，怎么摔的，是不是哪里没有贴防护，我去贴上，但她总是拒绝沟通，要么就说我不知道，在此前提下，要求涨工资。”

对于上述经历，肉呆大魔王已经对天鹅到家推荐的阿姨失去了信心，他不希望继续使用平台的服务，并提出全额退款的要求。

天鹅到家的工作人员回复他表示，公司有意外保险，如果需要赔付，可以走保险。但中介费方面，起初表示不可以退款，后表示向总部申请后只能按照要求退部分款项，照此计算，双方各自承担一半，只能退还肉呆大魔王3750元，全额退款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接受，那就继续履行合同。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表示：“我很抱歉，先生你可以接受我们的解决方案么？不接受，如果你想继续用我们的服务，我看还能怎么帮您申请。那换成育儿嫂？换成小时工？如果您的需求不是这些，那抱歉先生，您看您也有拒绝的权利，这也是我能为你争取的最好的方案了。”

肉呆大魔王表示：“深夜我带孩子去医院，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第二天才回电问孩子是否有事儿。……他们告诉我，没及时处理是因为我没接到电话。从2月23号到今天3月14号，这件事，依旧没有被妥善解决。我只是想给孩子的善良讨一个公道，想给我们的隐忍讨一个公道，但是天鹅到家并不在乎。”目前，他的诉求是中介费全额退款，此外所有涉事人员道歉。

天鹅到家大股东为58同城，去年曾提交IPO申请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和肉呆大魔王签订合同的是“天鹅到家”，其背后的运营主体是“五八到家有限公司”。

记者采访58同城公司人员，对方表示，天鹅到家业务早已于2016年独立，目前已经不负责相关业务。记者随后采访“天鹅到家”工作人员，截止发稿未收到回应。

不过，天鹅到家的大股东仍然是58同城，2021年7月，天鹅到家提交了在美国纽交所上市的IPO申请书，其中显示，IPO前，58到家公司持股为76.7%，58到家为58集团子公司，意味着58同城仍是公司大股东；公司CEO陈小华直接持股2.5%。

从企查查app可以看到，五八到家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是曹继忠，公司注册地址位于长沙市。2020年9月，在58同城私有化退市时，其到家业务被分拆出来，以全新品牌“天鹅到家”进行独立运营，原58同城创始人之一、天鹅到家创始人陈小华担任董事长，他同时还兼任快狗打车的董事长。

IPO信息还显示，天鹅到家也一直亏损严重。主营业务收入方面，天鹅到家2019年的主营业务收入6.11亿元人民币，较2018年增长53.3％。2020年的主营业务收入7.11亿元人民币，较2019年增长16.4％。2021年第一季度，其主营业务收入为1.97亿元人民币，较2020年一季度的1.42亿元人民币增长38.4％。在 2018 年、2019 年和 2020年以及截至 2021 年 3 月 31 日止三个月，天鹅到家的净亏损分别为人民币 5.912 亿元、人民币 6.156 亿元、人民币 6.147 亿元和人民币 1.439 亿元。不过此后受到政策影响，其IPO被按下了暂停键。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温婧

编辑/樊宏伟